第14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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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....
安格斯剛剛回來。
他肩膀上還扛著失去意識的米婭。
在雷電交錯的戰鬥裏，雖然沒能成功攔住迅速出逃的天使。
但是接住了從天上落下來的人。
重力加速度的沖擊力極大，沈的像是直接砸下來的沙袋。
砸的安格斯肩膀幾乎碎裂，讓他下意識發出一聲悶哼。
幸運的是他擁有惡魔力量，才免除被脖頸斷裂的慘狀。
拽住這個渾身是血家夥換了個姿勢，驅使著身下的魔獸停在附近至高點的山坡上。
安格斯喘著粗氣遠遠看著。
看著那一道仿撕裂地獄的聖光纏繞著黑暗，廝殺著扭曲著急速穿過莉莉絲的領地，消失在地獄邊際的盡頭。
這裏是地獄深處。
高階惡魔不只有莉莉絲一個。
伽勒逃跑的方位再往前一點，就會殺入別惡魔的領地。
那是比地獄薔薇更危險的存在。
不過那之後的事情，跟安格斯就沒多大關系了。
他沒能追上。
一旦跨過領地邊界，就是黑金也得撤回來。
至於逃跑的天使伽勒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地獄，就看他的命夠不夠硬了。
這次風波。
莉莉絲被打的措手不及。
她是倦怠太久了，兩百多年黑暗的張揚，讓莉莉絲失去了戒心。
沒想到那個瘸腿毫無戰鬥力的神明，會在無形中編織著命運的羅網。
勒住了惡魔的脖頸。
雖然沒有造成實際損傷，但是令人感到不悅。
安格斯眼看著追不上，就帶著渾身是血的家夥回來了。
安格斯回來的時候。
整個領地裏全是濃霧，地牢被夷為廢墟，花園草木被盡數毀壞。
滿地銀色血液。
像是銀幣融化澆在草木上的銀水，發出陰暗冰冷的光芒。
“回來了！尊貴的騎士先生士，在迷霧深處行走可得小心點。”
安格斯剛剛從魔獸的背脊上滑落下來，雙腳剛落地沈甸甸的鎧甲發出沈悶的聲音。
喬就在旁邊揮動著手裏鋒利的刀刃。
砍殺著那些不知疲倦的怪物，一片片割麥子一樣的倒。
任由那銀水一般的血液潑了他一身一臉。
黑發灰眸的花匠喬，清俊的臉上沾著血突然咧嘴一笑。
充滿了陰險與狡詐。
“我自然會註意。”
“你有功夫提醒我，還是註意下自己的工作，‘雜草’處理不幹凈。”
“莉莉絲大人生氣，可是很恐怖的。”
安格斯和喬關系並不融洽。
或者說這片領地裏面除了米婭和黑金和喬能說上兩句話。
沒有人喜歡這個陰險的家夥。
“花園清掃不幹凈，莉莉絲大人確實會很生氣。”
“但是今天大概不會。”
喬揮動手裏的刀出聲提，醒目光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樓上的房間。
“因為城堡裏來了個特殊的‘客人’。”
引得安格斯下意識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。
....
當莉莉絲回來的時候。
根須遍布整個領地的地獄薔薇，就已經把領地內肆意作亂的惡鬼橫掃了一遍。
魔物的數量減少。
讓領地內彌漫濃霧也少了一點。
趴在玻璃窗口。
艾倫透過從窗口上的玻璃，哭的有些紅腫的紫色眼睛，從裏往外透出來看的景色。
他握著莉莉絲手臂，一寸寸被扯下來的手。
想到那個感覺。
艾倫心裏就慌得不行。
莉莉絲沒有生氣，也沒有憤怒，甚至撫摸他臉頰的手。
都跟記憶裏的動作一模一樣。
但是恰恰就是因為沒有憤怒，像是千斤一樣石頭砸在胸口。
艾倫滿腦袋想得都是。
莉莉絲...是不是不在乎...
當心裏冒出這個想法，這個念頭從滋生出來的時候，艾倫呼吸都感覺壓抑極了。
他不敢問。
莉莉絲揪住他後衣領往回拖的時候....將他按在地上，撥開長發撕裂偽裝的時候....
以及最後被莉莉絲撫摸過臉頰的時候....
艾倫的腦海混亂極了。
他整個腦海裏出現的全是莉莉絲的臉。
心臟疼的幾乎都被攥住了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掙脫手臂離開。
心一寸寸墜入海底。
....
當安格斯知道艾倫沒死的時候。
整個人呆立。
他有一種世界顛倒的錯覺，披著沈甸甸的重鎧甲，像是凝固在城堡前一尊雕塑。
黏答答鮮血從肩膀上的人身上冒出來，順著鎧甲的凹槽黏膩滑落。
一點一滴的落在地上。
“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，難道是在迷霧裏呆久了瘋了？”
作為整天修理花草的花匠，喬的工作就是修整理領地裏的‘雜草’。
不經意間冒出來慘白惡鬼。
那些家夥被稱為‘雜草’。
地獄深處飄散的靈魂碎片，醞養出的惡鬼。
被惡魔吞噬掉了靈魂中最純粹最珍貴不分，剩餘下來連黑暗都不要的糟粕。
隨意丟棄飄散在地獄充滿罪惡的大地上。
被這塊充滿黑暗力量的土地醞養，又慢慢匯聚成人型的慘白惡鬼。
沒有臉，沒有五官，沒有頭發，連意識和畏懼都不知道。
只知道吞噬。
像餓鬼出籠一樣的瘋狂的掃蕩。
所有能發現的東西，不管是人，魔物還是惡魔都會一擁而上。
它們像是地獄裏的最卑賤，最危險的存在。
如同蝗蟲。
“跟那些東西呆久了會被汙染。”
安格斯覺得喬在說謊，又或者是出現了的幻覺。
畢竟他說艾倫沒死。
荒謬！
艾倫沒死？
那家夥是他親眼看著被吃了。
渾身是血躺在莉莉絲的荊棘裏面，被惡魔修長臂膀擁簇著親吻著。
直至純白的人影，徹底淹沒在薔薇花叢裏。
靈魂被吞噬殆盡，連同屍身都埋在了薔薇花下。
骨肉全部腐爛成泥。
徹底消失不覆存在。
“要是感覺不舒服，等黑金回來了去跟他說一下，他會幫你驅除汙穢。”
安格斯瞥了一眼身後的喬，下意識擡了下手，將肩膀上的人往上托了一下。
隨即轉身離開。
“我知道大人新收的金絲雀，跟那家夥有一樣的頭發和瞳色。”
“可惜。”
“不只是瞳色和頭發顏色一樣，連氣息和靈魂色澤都一樣。”
“黑暗騎士先生似乎忘記了，我擁有一半惡魔血液不會那麽容易被汙染。”
喬深灰色眼眸掃了下高傲的黑暗騎士。
獲得了一半惡魔能力的背叛者，撩開頭發漏出使用力量，就會山羊的橫瞳的詭異眼睛。
“我到底有沒有看錯，作為尊貴的騎士您應該很清楚。”
“或者尊貴騎士先生您不相信我，您可以相信莉莉絲大人。”
“惡魔沒有心，不會舊情難忘。”
“怎麽可能會抱回來圈養一只相似的金絲雀。”
......
這事透著古怪。
.........
莉莉絲並沒有欺騙艾倫，她確實有領地裏的事務要處理。
因為能跟黑金共享視野。
她能看看到追著聖光天使出去的黑金，在戰鬥中失去了一條手臂，和一半的肩膀。
聖光與黑暗碰撞刀刀見血。
傷口的疼痛讓惡魔更加兇殘，聖光天使也沒有好到哪裏去。
在光明照不穿地獄裏面伽勒是腹背受敵，一刻都不敢停，一旦被纏上就是必死。
伽勒帶著薩妮跑的飛快。
即使這樣，他依舊被黑金撕爛了翅膀。
那一刻重擊導致的失衡，差一點點從高空墜落。
即使這樣的傷口不會令天使死亡，卻依舊會讓他墜入地獄裂隙深淵之中。
可以說只差一點點。
但凡當時莉莉絲不是被推下來的金絲雀絆住了腳步。
伽勒都逃不出領地。
也好在艾倫的出現，徹底牽制住了莉莉絲的行動，才讓伽勒在最後一顆。
在即將被化作滿天黑雲的魔物撕咬成碎片的時候。
沖進了別人的領地。
而黑金不得不停下追擊腳步，英俊的面容上全是陰冷的殺意。
.......
黑金是帶著少了半截手臂和肩膀的身軀回來的的。
黑發綠眸的惡魔一落地，就聞到了城堡裏殘留的熟悉氣息。
那是異常久遠的味道。
說起來還相當令人懷念。
跟惡魔相處融洽，還會專門給他送珠寶，送眼珠子的金絲雀。
黑金對於艾倫的印象非常好，如果不是因為他跟莉莉絲簽訂了契約。
其實黑金不介意勸誡主人留下他。
可惜那個可愛孩子，滿心滿眼都是莉莉絲的銀發少年。
跟惡魔簽訂了靈魂契約，從締約簽訂那一刻，他就已經躺在了莉莉絲的餐盤裏面。
惡魔從來不會對獵物仁慈。
無論多可愛都一樣。
艾倫的死亡一度讓黑金很遺憾，但是他剛剛回來就聞到熟悉味道。
令他精神一振，連著臉上被聖光灼燒出的傷痕，都顯得不那麽醜陋了。
斷掉的胳膊在迅速覆原，地獄裏的環境能讓覆原速度更快。
從骨骼開始，慢慢到皮肉，一點點變出原來的樣子。
黑金回來的時候，安格斯正站在花園裏怔怔出神。
告訴他消息的花匠園丁以，已經提著長刀到離開了。
滿庭院的狼藉裏面，他一個人杵在那裏跟雕塑一樣格外明顯。
“你站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黑金帶著大片大片的黑暗歸來，他身上帶著戰鬥的餘威。
莉莉絲在召回他，也在召回其他的魔物。
那些生活在領地黑暗中鎮守的魔物，吞噬狩獵領地裏虛無飄蕩的慘白惡鬼。
到處都是殺戮和咀嚼的聲音。
就像是莉莉絲說的那樣嘈雜。
“發什麽呆？”
吞噬和殺戮在進行，清掃也在進行。
當那一個個巨物重新回到地底黑暗的時候。
空蕩蕩的花園裏只剩下，滿地狼藉的枯枝敗葉。
“喬說....”
“艾倫回來了？”
........
被莉莉絲撕掉虛假偽裝，囚禁在荊棘牢籠裏金絲雀。
艾倫的出現讓城堡裏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。
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.....
莉莉絲回憶著摩挲在細軟臉頰上的觸感。
她看著自己冰冷的指尖，細膩的觸感跟記憶裏的動作沒有分別。
可惜關系撕裂。
讓她和艾倫之間隔著一道鴻溝。
他身上的聖光氣息，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距離感，以及死死抓著莉莉絲手腕的感覺...
雖然艾倫當時沒掙紮。
但是他望著自己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，寫滿了被深沈的恐懼。
像是怕極了她會把自己丟在布置華麗的牢籠裏。
用鐵鏈拴著脖頸腳踝，轉頭拋到腦後再也想不起來了。
任由他在死寂裏慢慢枯朽成白骨。
所以任憑莉莉絲撫摸著他濕噠噠的臉，艾倫死活不放手無論莉莉絲說什麽。
莉莉絲覺得自己心情有點微妙。
明明聞到陰謀的味道，有一雙無形雙手指尖羅織密網，勒住了自己的咽喉。
但是它並不生氣。
反而心裏有幾分說不出來隱秘的喜悅。
就像是重新見到記憶力那個人，心情很輕松的一樣。
這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。
就像是記憶力那些隨著時間發酵的裂隙，被出現的身影一點點填平。
那些令她焦躁順著記憶裂隙，密密麻麻生長荊棘被剪斷。
莉莉絲摸到了艾倫的那張臉。
還摸到了他柔軟的唇，一如記憶裏的那樣柔軟。
被鮮血浸染之後的色澤眼艷麗。
莉莉絲不準備殺了他。
只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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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格斯剛剛回來。
他肩膀上還扛著失去意識的米婭。
在雷電交錯的戰鬥裏，雖然沒能成功攔住迅速出逃的天使。
但是接住了從天上落下來的人。
重力加速度的沖擊力極大，沈的像是直接砸下來的沙袋。
砸的安格斯肩膀幾乎碎裂，讓他下意識發出一聲悶哼。
幸運的是他擁有惡魔力量，才免除被脖頸斷裂的慘狀。
拽住這個渾身是血家夥換了個姿勢，驅使著身下的魔獸停在附近至高點的山坡上。
安格斯喘著粗氣遠遠看著。
看著那一道仿撕裂地獄的聖光纏繞著黑暗，廝殺著扭曲著急速穿過莉莉絲的領地，消失在地獄邊際的盡頭。
這裏是地獄深處。
高階惡魔不只有莉莉絲一個。
伽勒逃跑的方位再往前一點，就會殺入別惡魔的領地。
那是比地獄薔薇更危險的存在。
不過那之後的事情，跟安格斯就沒多大關系了。
他沒能追上。
一旦跨過領地邊界，就是黑金也得撤回來。
至於逃跑的天使伽勒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地獄，就看他的命夠不夠硬了。
這次風波。
莉莉絲被打的措手不及。
她是倦怠太久了，兩百多年黑暗的張揚，讓莉莉絲失去了戒心。
沒想到那個瘸腿毫無戰鬥力的神明，會在無形中編織著命運的羅網。
勒住了惡魔的脖頸。
雖然沒有造成實際損傷，但是令人感到不悅。
安格斯眼看著追不上，就帶著渾身是血的家夥回來了。
安格斯回來的時候。
整個領地裏全是濃霧，地牢被夷為廢墟，花園草木被盡數毀壞。
滿地銀色血液。
像是銀幣融化澆在草木上的銀水，發出陰暗冰冷的光芒。
“回來了！尊貴的騎士先生士，在迷霧深處行走可得小心點。”
安格斯剛剛從魔獸的背脊上滑落下來，雙腳剛落地沈甸甸的鎧甲發出沈悶的聲音。
喬就在旁邊揮動著手裏鋒利的刀刃。
砍殺著那些不知疲倦的怪物，一片片割麥子一樣的倒。
任由那銀水一般的血液潑了他一身一臉。
黑發灰眸的花匠喬，清俊的臉上沾著血突然咧嘴一笑。
充滿了陰險與狡詐。
“我自然會註意。”
“你有功夫提醒我，還是註意下自己的工作，‘雜草’處理不幹凈。”
“莉莉絲大人生氣，可是很恐怖的。”
安格斯和喬關系並不融洽。
或者說這片領地裏面除了米婭和黑金和喬能說上兩句話。
沒有人喜歡這個陰險的家夥。
“花園清掃不幹凈，莉莉絲大人確實會很生氣。”
“但是今天大概不會。”
喬揮動手裏的刀出聲提，醒目光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樓上的房間。
“因為城堡裏來了個特殊的‘客人’。”
引得安格斯下意識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。
....
當莉莉絲回來的時候。
根須遍布整個領地的地獄薔薇，就已經把領地內肆意作亂的惡鬼橫掃了一遍。
魔物的數量減少。
讓領地內彌漫濃霧也少了一點。
趴在玻璃窗口。
艾倫透過從窗口上的玻璃，哭的有些紅腫的紫色眼睛，從裏往外透出來看的景色。
他握著莉莉絲手臂，一寸寸被扯下來的手。
想到那個感覺。
艾倫心裏就慌得不行。
莉莉絲沒有生氣，也沒有憤怒，甚至撫摸他臉頰的手。
都跟記憶裏的動作一模一樣。
但是恰恰就是因為沒有憤怒，像是千斤一樣石頭砸在胸口。
艾倫滿腦袋想得都是。
莉莉絲...是不是不在乎...
當心裏冒出這個想法，這個念頭從滋生出來的時候，艾倫呼吸都感覺壓抑極了。
他不敢問。
莉莉絲揪住他後衣領往回拖的時候....將他按在地上，撥開長發撕裂偽裝的時候....
以及最後被莉莉絲撫摸過臉頰的時候....
艾倫的腦海混亂極了。
他整個腦海裏出現的全是莉莉絲的臉。
心臟疼的幾乎都被攥住了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掙脫手臂離開。
心一寸寸墜入海底。
....
當安格斯知道艾倫沒死的時候。
整個人呆立。
他有一種世界顛倒的錯覺，披著沈甸甸的重鎧甲，像是凝固在城堡前一尊雕塑。
黏答答鮮血從肩膀上的人身上冒出來，順著鎧甲的凹槽黏膩滑落。
一點一滴的落在地上。
“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，難道是在迷霧裏呆久了瘋了？”
作為整天修理花草的花匠，喬的工作就是修整理領地裏的‘雜草’。
不經意間冒出來慘白惡鬼。
那些家夥被稱為‘雜草’。
地獄深處飄散的靈魂碎片，醞養出的惡鬼。
被惡魔吞噬掉了靈魂中最純粹最珍貴不分，剩餘下來連黑暗都不要的糟粕。
隨意丟棄飄散在地獄充滿罪惡的大地上。
被這塊充滿黑暗力量的土地醞養，又慢慢匯聚成人型的慘白惡鬼。
沒有臉，沒有五官，沒有頭發，連意識和畏懼都不知道。
只知道吞噬。
像餓鬼出籠一樣的瘋狂的掃蕩。
所有能發現的東西，不管是人，魔物還是惡魔都會一擁而上。
它們像是地獄裏的最卑賤，最危險的存在。
如同蝗蟲。
“跟那些東西呆久了會被汙染。”
安格斯覺得喬在說謊，又或者是出現了的幻覺。
畢竟他說艾倫沒死。
荒謬！
艾倫沒死？
那家夥是他親眼看著被吃了。
渾身是血躺在莉莉絲的荊棘裏面，被惡魔修長臂膀擁簇著親吻著。
直至純白的人影，徹底淹沒在薔薇花叢裏。
靈魂被吞噬殆盡，連同屍身都埋在了薔薇花下。
骨肉全部腐爛成泥。
徹底消失不覆存在。
“要是感覺不舒服，等黑金回來了去跟他說一下，他會幫你驅除汙穢。”
安格斯瞥了一眼身後的喬，下意識擡了下手，將肩膀上的人往上托了一下。
隨即轉身離開。
“我知道大人新收的金絲雀，跟那家夥有一樣的頭發和瞳色。”
“可惜。”
“不只是瞳色和頭發顏色一樣，連氣息和靈魂色澤都一樣。”
“黑暗騎士先生似乎忘記了，我擁有一半惡魔血液不會那麽容易被汙染。”
喬深灰色眼眸掃了下高傲的黑暗騎士。
獲得了一半惡魔能力的背叛者，撩開頭發漏出使用力量，就會山羊的橫瞳的詭異眼睛。
“我到底有沒有看錯，作為尊貴的騎士您應該很清楚。”
“或者尊貴騎士先生您不相信我，您可以相信莉莉絲大人。”
“惡魔沒有心，不會舊情難忘。”
“怎麽可能會抱回來圈養一只相似的金絲雀。”
......
這事透著古怪。
.........
莉莉絲並沒有欺騙艾倫，她確實有領地裏的事務要處理。
因為能跟黑金共享視野。
她能看看到追著聖光天使出去的黑金，在戰鬥中失去了一條手臂，和一半的肩膀。
聖光與黑暗碰撞刀刀見血。
傷口的疼痛讓惡魔更加兇殘，聖光天使也沒有好到哪裏去。
在光明照不穿地獄裏面伽勒是腹背受敵，一刻都不敢停，一旦被纏上就是必死。
伽勒帶著薩妮跑的飛快。
即使這樣，他依舊被黑金撕爛了翅膀。
那一刻重擊導致的失衡，差一點點從高空墜落。
即使這樣的傷口不會令天使死亡，卻依舊會讓他墜入地獄裂隙深淵之中。
可以說只差一點點。
但凡當時莉莉絲不是被推下來的金絲雀絆住了腳步。
伽勒都逃不出領地。
也好在艾倫的出現，徹底牽制住了莉莉絲的行動，才讓伽勒在最後一顆。
在即將被化作滿天黑雲的魔物撕咬成碎片的時候。
沖進了別人的領地。
而黑金不得不停下追擊腳步，英俊的面容上全是陰冷的殺意。
.......
黑金是帶著少了半截手臂和肩膀的身軀回來的的。
黑發綠眸的惡魔一落地，就聞到了城堡裏殘留的熟悉氣息。
那是異常久遠的味道。
說起來還相當令人懷念。
跟惡魔相處融洽，還會專門給他送珠寶，送眼珠子的金絲雀。
黑金對於艾倫的印象非常好，如果不是因為他跟莉莉絲簽訂了契約。
其實黑金不介意勸誡主人留下他。
可惜那個可愛孩子，滿心滿眼都是莉莉絲的銀發少年。
跟惡魔簽訂了靈魂契約，從締約簽訂那一刻，他就已經躺在了莉莉絲的餐盤裏面。
惡魔從來不會對獵物仁慈。
無論多可愛都一樣。
艾倫的死亡一度讓黑金很遺憾，但是他剛剛回來就聞到熟悉味道。
令他精神一振，連著臉上被聖光灼燒出的傷痕，都顯得不那麽醜陋了。
斷掉的胳膊在迅速覆原，地獄裏的環境能讓覆原速度更快。
從骨骼開始，慢慢到皮肉，一點點變出原來的樣子。
黑金回來的時候，安格斯正站在花園裏怔怔出神。
告訴他消息的花匠園丁以，已經提著長刀到離開了。
滿庭院的狼藉裏面，他一個人杵在那裏跟雕塑一樣格外明顯。
“你站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黑金帶著大片大片的黑暗歸來，他身上帶著戰鬥的餘威。
莉莉絲在召回他，也在召回其他的魔物。
那些生活在領地黑暗中鎮守的魔物，吞噬狩獵領地裏虛無飄蕩的慘白惡鬼。
到處都是殺戮和咀嚼的聲音。
就像是莉莉絲說的那樣嘈雜。
“發什麽呆？”
吞噬和殺戮在進行，清掃也在進行。
當那一個個巨物重新回到地底黑暗的時候。
空蕩蕩的花園裏只剩下，滿地狼藉的枯枝敗葉。
“喬說....”
“艾倫回來了？”
........
被莉莉絲撕掉虛假偽裝，囚禁在荊棘牢籠裏金絲雀。
艾倫的出現讓城堡裏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。
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.....
莉莉絲回憶著摩挲在細軟臉頰上的觸感。
她看著自己冰冷的指尖，細膩的觸感跟記憶裏的動作沒有分別。
可惜關系撕裂。
讓她和艾倫之間隔著一道鴻溝。
他身上的聖光氣息，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距離感，以及死死抓著莉莉絲手腕的感覺...
雖然艾倫當時沒掙紮。
但是他望著自己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，寫滿了被深沈的恐懼。
像是怕極了她會把自己丟在布置華麗的牢籠裏。
用鐵鏈拴著脖頸腳踝，轉頭拋到腦後再也想不起來了。
任由他在死寂裏慢慢枯朽成白骨。
所以任憑莉莉絲撫摸著他濕噠噠的臉，艾倫死活不放手無論莉莉絲說什麽。
莉莉絲覺得自己心情有點微妙。
明明聞到陰謀的味道，有一雙無形雙手指尖羅織密網，勒住了自己的咽喉。
但是它並不生氣。
反而心裏有幾分說不出來隱秘的喜悅。
就像是重新見到記憶力那個人，心情很輕松的一樣。
這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。
就像是記憶力那些隨著時間發酵的裂隙，被出現的身影一點點填平。
那些令她焦躁順著記憶裂隙，密密麻麻生長荊棘被剪斷。
莉莉絲摸到了艾倫的那張臉。
還摸到了他柔軟的唇，一如記憶裏的那樣柔軟。
被鮮血浸染之後的色澤眼艷麗。
莉莉絲不準備殺了他。
只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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